从“非鹿非马”的省际公交说起

    看了解放日报8月30日第9版上《“非鹿非马”的省际公交》一稿，总感到作者好像言犹未尽，便自告奋勇来“狗尾续貂”，把话继续往下讲。为方便起见，在此将“非鹿非马”改为俗一点的 “非驴非马”。“太嘉线”确实既不能归为市内公交的“马”，也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长途客运的“毛驴”，它是“马”和“驴”的杂交，是“骡子”，既继承了父本和母本双方的优点，又具有双方都不具备的新优良性状。现在的问题是，不论是为马置下的笼头装具，还是为驴打造的驭具，对骡子好像都不合适，由此，省际公交的发展遇到瓶颈。

    已有的规章制度不适用了，怎么办？制度和规章的成熟和推出总在事实存在之后，当然又不能滞后太久。面对“非驴非马”式的创新，我们能要求的无非是：请“村长”、“乡长”、“县长”们权利下放，让老农自己琢磨着办，找出个好办法，既要便于“骡子”出力，又要保障“人畜安全”。

    其实，我们一直在讲长三角一体化，或者说“世界第六超级城市带”长江下游超级城市群的出现，今天的“太嘉线”实在是“小荷才露尖尖角”，交通网络整体布局已是眼前急迫问题，接下来还会出现其他“骡子”，甚至出现需要人们发挥高度想象力才能预见的“新生灵”、“新物种”，最好未雨绸缪，在制度上给予更多前瞻性考虑。

    这让我想起了德国的莱因-鲁尔城市群，它是德国最大、也是世界排得上号的超级城市群，包括波鸿、多特蒙德、杜伊斯堡、埃森、明兴格拉德巴赫、乌普塔尔、科隆和波恩等一系列著名城市，拥有超过1010万人口和7110平方公里土地。该地区在18世纪早期工业化前就已密布一个个自由城市、世俗贵族采邑和主教领地。此后各城市和居民点又经历集中工业化、传统产业急剧衰退、产业结构调整转型等阶段。这一城市群的特点是多中心，或者说无中心，与柏林、巴黎等单中心“摊大饼”的发展历程不同，多多少少有点像我们长三角城市群的情况，只是那里连个“领头大哥”都难找。但从1980年开始，莱因-鲁尔城市群内各地的各种公共交通系统开始组合，成立了莱因-鲁尔交通集团 （Verkehrsverbund Rhein-Ruhr，简称VRR），着力解决城市群之间的交通问题。目前，VRR包括25个地区级公交公司，还包括德国铁路公司（DB）和3家私有铁路公司，在63个城市和县级行政区域内运营着894条交通线路，有地铁、巴士、无轨电KY.COM、有轨电KY.COM、吊架缆KY.COM，另外还包括城市群范围内运行的德国铁路公司的RB列KY.COM（地区列KY.COM，相当于我们的慢KY.COM）和RE列KY.COM（地区快KY.COM，相当于我们的管内快KY.COM）。我在鲁尔区单位工作期间，日常工作生活就离不开VRR，手持一张卡，只要在起点和终点各打一次卡，就可以从多特蒙德一直往西到荷兰边境，各种交通工具转换十分方便。

    多少年以后，长三角城市群的人员公共交通如何组织，现在还真不好说。肯定不是昨天的“马”和“毛驴”，今天的“骡子”看来也解决不了那时的问题，也不大可能会是VRR的“克隆”，肯定会进化出一种新的“物种”。生命之树长青嘛！关键是绝对不能用已有的政策法规、规章制度去遏制、“管控”新事物的生成和成长，管理框架和规章制度也得不断升级、更新，与时俱进。

    （作者系上海市政协常委、市政协人口资源环境建设委员会副主任）